比医院还黑？聊一小时收费1455的凯盛融英，罗振宇都馋哭了

《天下无贼》中，葛优说了一句极具经典的台词：二十一世纪最重要的是什么？人才！

人才究竟有多重要或许难有一个普世的评判标准，但在资本圈，却有一套经久不衰的衡量准则——上市。

就在不久前，“倒卖”程序员的软通动力A股上市成功，总市值达到了262.37亿。或许在不久的未来，港股也将出现一家让人不明觉厉的企业——做专家生意的凯盛融英。

2月18日，凯盛融英信息科技（上海）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凯盛融英”）在港交所递交了上市申请，计划在联交所主板上市。

据悉，这已并非凯盛融英第一次递交招股书。2020年4月，凯盛融英拟于A股上市，完成两期上市辅导后，但最终因一系列原因并未在深交所上市。2021年8月，凯盛融英首次在港交所递交招股书，并于近日第二次递交招股书。

凯盛融英是一家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其主要业务是通过自家的专家网络为客户提供专业的行业知识，即可以理解为广义上的知识付费平台，也简单粗暴地将其看成一个信息“中介”。

在国内，以C端为主要客户的知识付费赛道向来难有好生意，那么以B端客户为主的凯盛融英，是否能撑起一片天？

跳过知识付费“需求泥潭”的凯盛融英，长期发展依然存疑

罗振宇的“思维造物”、吴晓波的“巴九灵”以及知乎，在知识付费的探索上都不尽人意，国内用户付费意愿较低，是三者市场开拓难的共同原因，而主要面向B端的凯盛融英就没有这样的烦恼。

凯盛融英的主要客户来自金融机构，该类型客户的收入比重始终维持在70%左右。据弗若斯特沙利文预计，2020年至2025年间，来自金融机构的专家需求将维持11.7%的复合增速高速增长。

凯盛融英的存在本就立身于需求，自不用考虑客户付费意愿较低的发展难题，其随着我国资本市场的进一步发展，具有先发优势的凯盛融英，发展前景将更广阔。

在具体业务上，金融机构在投资之前需要对行业进行初步的摸底，并寻求投资的突破点，凯盛融英的专家访谈业务由此诞生。

专家访谈指的是当客户提出某一需求时，凯盛融英据此为其匹配相关的专家。专家和客户的访谈模式主要分为按小时收费或服务套餐两种形式，凯盛融英向客户收取服务费，并将其中的一部分支付给专家，结余就是凯盛融英的主要收入来源。招股书报告期间，专家访谈的收入常年占据总营收的90%左右。

对单一业务和单一群体过于依赖，势必会造成凯盛融英抗风险能力较低的风险，尤其是后者严重受到金融行业市场表现以及政策监管的的影响，但凯盛融英的需求结构和市场表现对冲了部分风险危机。

在2020年按收入计算的中国五大行业专家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中，凯盛融英以6.11亿元收入占据了33.0%的市场份额，市占率第一且远超其他五大中的四家公司的总和，第二名市占率仅为6.6%。

也就是说，只要金融行业有需求，凯盛融英就能够生存，其将近40万名各行各业的专家资源，保证了凯盛融英的盈利能力。

但这并不代表凯盛融英的未来毫无风险，相对于盈利可能遇到的风险，自身是否具有存在价值，以及如何保证存在价值的延续且在合规性上不逾矩，才是凯盛融英真正的风险，同时这也是知识付费行业普遍的难题。

将视线转移知识付费的大赛道，C端知识付费用户付费意愿低有两大原因：1.国内互联网行业免费换流量导致用户付费意识不强等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2.内容质量不高，普遍存在片面化、专业化程度降低等问题，复购率不高进而影响到整体用户的付费意愿下降。

前者的存在导致知识付费企业起点较难，后者则使知识付费企业长期运营遇到了桎梏。从整个互联网行业来看，至今仍未有企业同时解决这两大难题。早期的知乎或许勉强攻克了两大难题，但随着体量的增大，良莠不齐的用户导致内容灌水严重，长期运营的难题依然无法解决。

面向B端只是帮助凯盛融英绕开了第一个难点，在长期运营上，凯盛融英依旧无法建立护城河，而这一弊病的存在极易导致企业为了盈利，从而在合规性上存在暗病，尤其是在监管难度较大的知识付费行业。

二、压在凯盛融英的三座大山：合理、合规与合法

不同于C端知识付费企业存在的平台内容生态治理问题，虽然难治理但有迹可循，一旦出现问题可通过账号体系追责。而面向B端的知识付费企业的平台暗病大都存在于灰色空间，且经过一系列包装，其特点是无机可求，但一旦暴雷将会影响到基本盘。

作为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的龙头，凯盛融英在内容治理上就存在两大问题：

1.李鬼扮李逵，专家审核不严存在务质量低下的风险，业务开展的长期性存疑。

凯盛融英表示自身的“护城河”由40万覆盖各行各业的专家构成，但“40万名专家”是否有水分，凯盛融英或许也未必清楚。

凯盛融英在招股书上表示，公司通常不会审查“专家”的毕业证书、专业机构证书或聘书等第三方文件，从而验证专家资格。原则上，任何具备行业背景的人士均可申请加入凯盛融英的专家网络，而审核标准则是简历、领英档案等公开信息。

六度智囊同样也是家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其CEO李盛祥表示，专家库的拓展主要是通过爬虫和神经元模拟进行全网并行搜索而来，这样的搜索机制很难排除有人滥竽充数。

以小窥大，足以可见改行在专家审核上的不严谨，据某金融行业人士安明（化名）透漏，行内李鬼装李逵的例子并不少见，冒充专家一个小时收益上千，只要脸皮厚，心理素质强能够夸夸其谈，基本上不会被拆穿，而且客户也不会当面质疑资历，顶多不跟你多聊。

“假专家”也并非全面造假，其自身也具备一些行业知识，但信息量不足难以满足客户的需求。其实客户也并不在意专家身份的真假，只要“专家”能够对自身开展的业务提供增量信息，就是靠谱的专家。但显而易见，很少有平台敢打包票。

收获与风险不成正比，这是“假专家”普遍存在的主因。尽管凯盛融英对此补充了免责声明（对客户根据公司专家网络获取的信息或意见而做出的任何决定、计划或行动，公司“概不负责”。），但亦不能打消客户对平台靠谱性的质疑。

2018年，凯盛融英与长城证券的“合作”就因服务质量的问题而“烂尾”。长城证券认为凯盛融英并未按约定提供相关服务导致出现了偏差，从而拒绝支付后续的2559万元费用。后续两者还对执法庭，虽然凯盛融英如愿获得了“尾款”，但公司声誉也因此受创。

服务质量是知识付费企业长期运营的根本，一旦服务质量跟不上公司体量，公司的价值自然遭受贬值，并会引发罗森塔尔效应，权威性越来越低。

2.行业默认但于法不容，灰色空间不能成为成长空间。

知识信息服务供应商的生意赚钱吗？从业务的模式上来看，很赚钱。

从招股书报告期间凯盛融英收入与成本的对比来看，公司向客户收取的服务费是专家成本费的两倍以上。凯盛融英并不需要从0到1培育专家，因此需要支出的成本较低。理论上，只要公司度过了覆盖固有成本的初期阶段，之后的业务几乎“无本万利”，其体量越大收入越高。

但凯盛融英的总营收配得上33%市场覆盖率的体量吗？或许未必。

2018年至2020年，凯盛融英的净利润分别为8400万元、9270万元与1.67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40.4%，2020年毛利率达到了51.1%。作为与金融高度挂钩的企业而言，1.67亿的收入或许并不高。

从融资历程也可看出凯盛融英或许并不算一个“优质股”，据天眼查APP显示，凯盛融英已披露的融资仅4亿人民币，且投资方并没有明星资本。

以上可知，凯盛融英立身于消除信息不对称的行业需求，除了专家访谈业务外，很难开展第二条增长曲线。那么跻身于金融行业的凯盛融英是否涉足灰色产业以提高盈利水平呢？

据燃财经报告，凯盛融英曾参与过做空调查，但这一结论并未被证实。

一般而言，做空机构大都注册在境外，对国内某一企业做空时需要国内机构的辅助。比如做空瑞幸的实际操作方是雪湖资本，该资本还“雇佣”了三个咨询公司分工合作，一部分机构负责协助早期的专家访谈环节，另一部分部分机构负责后期的实地调查。

而前者的“任务属性”刚好契合凯盛融英的业务范畴，对于掌握了大量各行内幕的企业而言，很难经得起诱惑，而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交易内幕信息本就是行业默认的“生意”。

但行业默认不等同于合法合规，我国《证券法》（2019年修订后）已经规定不允许国内机构参与做空。凯盛融英是否真正参与过做空并没有定论，但监管部门从未降低对凯盛融英的监管力度。

凯盛融英递交境外IPO备案申请时就曾被相关机构问询，其中一条就包括“报告期内三方模式下，所涉及付款方、服务对象的类型，服务对象未直接向你公司采购服务，而采用三方业务模式的原因及合理性。

灰色空间并不是一个正当企业的增长空间，尤其是灰色空间被监管注视后“由灰转黑”，企业更应自审、自律，杜绝公司自身以及旗下相关人员参与违法行为。

不同于C端知识付费企业在内容治理上小错自改，大错停改，监管给予一定的宽容与理解。与金融相关的过失无大小之分，一旦暴雷将威胁到企业的基本盘，凯盛融英更应谨小慎微的开展业务。

服务质量合理，企业运营合规、合法，背负三座大山的凯盛融英能否通过上市跑出好未来，我们拭目以待。

参考文章：

《凯盛融英冲港股：匿名专家在线陪聊，牵线搭桥年收6亿元》，银柿财经

《顶级VC的“尽调专家”，要上市了》，投中网

《谁干翻了瑞幸？揭秘做空机构的“中国代理人”》，燃财经